第66章 第66章秋日守城(1 / 2)

事尘埃落定, 裴少津这才把事说与祖父、祖母听,他撩起衣摆跪地,恳求祖父祖母恕罪, 言:“孙儿擅自作主,不孝不敬, 请祖父家惩戒。”

老口对视,神中『露』出些许落寞, 几息之后叹了声,而后慢慢释然。

老爷子说:“罢了罢了,念你是爱姐心切, 依照父亲的回信办事……此番不算过错,就此打住罢。”想了想,又低声喃喃, “我们老了,细数过往,着实办了不少糊涂事, 不怪你们。”

老太太展开裴秉元的回信,光落在那句“待秋后丰收,太仓百姓家有余粮, 治水与丰年盈收之功,足以向朝廷请功问赏,换若竹自由之身,只差个问赏的由头而已……”,还有那句“若郡王府裴家无意结亲, 还敢意孤行殿前问赏赐婚,可连同徐家、陈家、司马家,以举家之力与其相抗, 决不可妥协……”

从前,她的儿说话总是和和气气的,鲜会用如此决绝的语气,可见其坚定用心。

秉元说秋后请功问赏还差个由头,老太太心里想。

个急着让竹姐儿出宫的由头。

老太太的手来回摩挲拐杖,半晌,打定主意后,对裴少津:“津儿,去把你小娘也叫过来罢,我有话说。”

沈姨娘跟着少津,匆匆赶来。

“奴婢给老祖宗问好。”

借着少津去找沈姨娘的空档,老太太已经和老爷子商量过注意。

老太太问沈姨娘:“我近来身子骨不如前,恐怕需卧床休养阵。不过,自打出了周嬷嬷那档事后,旁的仆人我都信不过,想让你到我跟前伺候……你可愿意?”

沈姨娘日日跟老太太问安,老太太身子若有不妥,她必定是第个晓。老太太为何佯说自己身子有恙呢?可见别有用意。

沈姨娘到老太太案旁的那几页信纸,即白过来。泪水夺眶而出,沈姨娘跪地应:“奴婢愿意,伺候老祖宗本就是奴婢职责所在。”

老太太又对少津:“少津,你去通几个姐姐,就说祖母抱病在床,平日里若有闲,常回来。”又,“这段日我留在府上养病,足不出户,其他人家若是来帖请邀,应都退了罢。”

“孙儿省得了。”

沈姨娘用帕巾擦干泪水,磕头:“奴婢替竹儿谢过老祖宗,谢老祖宗替孙女苦心经营。”

老太太:“从前是我糊涂,未能替竹丫头抵挡分毫,叫她个人去吃了许多苦头,如今年岁愈老了,只能替她做些小事了……早做打算而尔,未必见得能够奏效。”

自此以后,老太太留在院中静养,由沈姨娘伺候,莲姐儿、英姐儿皆不回府探望。

……

……

太仓州里,良田中的水稻已抽稻穗,稻香片。

春日里施肥及,夏日里未被江水河沙摧残,今年的稻穗比往年都,挂着粒粒青谷,只待灌浆结熟,片金黄,即可收割。

家家户户的老者、农『妇』,轮番守在田埂边,生怕田里的水多了或少了,保持浅浅层,只没过根系。谷粒结得够不够丰满,全仗灌浆这个候。

壮年男丁则组成“民壮”,主动跟着州衙差役们起『操』练,精神头十足。

州衙里,裴秉元愁眉凝思,太仓州丰收在即,他身为州父母官,有别的担忧。

即便州里已经组建了支民壮,为了守粮食,家家户户的男丁主动报名,即便苏州府府人派来不少衙役加强巡逻,可裴秉元仍是心存忧虑,害怕在最关键的候,镇海卫与贼寇联合,再度上演纵敌抢粮的戏。

若是防范不足,让贼寇得逞,整年的功夫可就白费了。

苦思不得其解。

裴秉元夜里归家,仍是悻悻,胃口不好。

裴少淮出父亲有心事,他最近好想到些主意,想说与父亲听,于是叩门进了房。

“父亲。”

“淮儿你来了。”

夜里烛光微弱,房内有些昏暗,不够亮堂,摇曳微光下,裴少淮到父亲鬓白又多了。水利、收成、水寇、镇海卫……这么多棘手的候,确实耗费心神。

裴少淮问:“父亲有心事?”

“还是守城的事。”裴秉元说,“秋收日临近,百姓等着粮食过年,贼寇也等着抢粮食过年,我这心里愈想愈是没有底,总觉得准备得不够,又不该从何处下手。”

其实裴秉元做得已经够多了,临组建的民壮队伍,可比往年人数多出倍不止。

治水之是他实践『摸』索出来的经验,而兵家御敌,他并没有太多经验,他才会不停心生忧虑。

“关于守粮食,孩儿这几日有些新想,可供父亲参考。”裴少淮。

巧了,他和父亲刚好都考虑到同件事了。

裴秉元前亮,他晓儿子的想素来是颇有效能的,兵家见识又曾得过兵尚的赞誉,于是高兴:“淮儿请说,为父恭听。”

裴少淮来到案前,先在纸上写下了句话:“作之而动静之理。”

解释:“倘若晓贼寇上岸抢粮的规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