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死，复活后又是一条好汉。

他这般镇静，倒让老者信了好几分。

老者坐在那如一尊雕像，坐了许久许久，才撑着桌边站起来：“我去去就回。”

这是要去问了！

顾瑜挑眉，微笑着点点头，等人走远了，才冲身边一个同伴使了个眼色。

这个同伴学的是木系功法，他的功法，不能像清风使一样有攻击性，却有一个非常实用的技能——草木替身。

可以附身于草木，瞬移，或侦察四周情况。

那位同伴一心二用，一边抽污染，一边分出一道视野，在小镇间的草木中快速移动，追上了老者的脚步。

不一会儿，老者回到了自己另外置办的住所。

不算大，很偏僻。

老者进了屋，关上门窗。

这位同位附身于墙角一株草藤，控制它钻进窗缝里，偷偷往里瞧。

房间有些昏暗，老者取出材料，熟练布置完图阵，再将一团血淋淋的血肉祭品放在中心，最后退后两步，跪在一角，开始诉念尊名。

“血与肉的共主，

堕落与疯狂的源头，

灵性的主宰……”

“伟大崇高的众神之主，您忠诚的信徒泊安，请求父神大人垂怜……今日，上东镇来了10位地球信徒……”

他将刚刚的经历，以及和玩家的交易道出，至于顾瑜所说的“金蝉脱壳”，他迟疑了会，没有傻头傻脑直接问，而是试探性的问。

“父神大人，他们确实能清除污染，我们是否需要让其它的信徒也加入地球？”

老者泊安有些不安，额头伏在地面上，再一次重复。

直到重复了四次，图阵上的血肉祭品才缓缓消失，紧接着，一道神明气息降临，图阵中，升起一缕缕红光，隐约交织成一个虚幻的红色身影。

祂似乎有些虚弱，身形不断晃动着。

好像一阵风吹来就能将其吹散了。

那道红色身影似有所察，目光在掠过窗户，像看到了什么，低低笑起来：“没想到，地球人已经遍布大陆了，好！好！”

两个好，一个比一个重。

钻在窗户缝里的玩家：……？

好什么？这个众神之主……总感觉脑子似乎有亿点点毛病。

玩家屏住呼吸，一边拍照，一边继续听。

倒是老者泊安大气都不敢喘。

众神之主在图阵中飘动，目光冷然：“这么大的动静，众神竟一点都没发觉，地球与谁结盟了吗？”

这句话，众神之主并没有发出声。

上次与地球交手，地球明显还没有达到巅峰状态，不足以隐藏动静。

思来想去，唯有与某尊神结盟，才能不被众神发现，就像祂与生命之神……

毕竟，地球人气场特殊，只要出场，一眼就能认出，众神绝对不会允许地球人存在于世。

而祂，也绝不允许地球与众神结盟！

众神之主周身似渡上了一层寒霜，祂目光落到老者泊安身上：“再说一次，不可隐瞒。”

祂语调并不严厉，但泊安却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
他不敢再起小聪明，将与顾瑜相遇以来的事，事无巨细，包括顾瑜忽悠的话通通道出。

众神之主：……

地球=众神之主？

这事要被地球听到了，怕是会气个半死，大骂孽子！

不过祂一点也不意外，地球人最擅长张口胡来，也最会糊弄人心。

众神之主勾了下唇：“既然他想，那便如他所愿，传令下去，让所有信徒加入地球，包括他们的亲朋好友、以及部下。”

泊安瞳孔一缩。

众神之主的信徒大多如他一般，是双担信徒，都小心警惕隐藏着这一层身份。

而众神之主刚刚所言“包括他们的亲朋好友、以及部下”，那意思是，每一位信徒不仅自己要加入地球，他认识的人也得加入！

哪怕认识的人并不是众神之主的信徒，也得加！

这样一来，每一尊神明都有加入地球的信徒。

泊安仿佛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，他死死咬着牙，鼓起勇气道：“其它人的神明未殒落，他们加入地球，信仰不纯，会被众神发现……”

发现后，那些人会消失，会痛苦不堪。

众神之主眼中闪过一抹厉色：“吾便是要让众神知道，地球有多吸引人类。”

绝了地球与众神结盟的可能！

众神之主不知道原住民加入地球后，地球便能操纵其信仰。

祂只知道，只要地球吸纳的人越来越多，众神便会想起，两纪前地球人掀起的弑神洪流，那时，祂们只会、只能与地球为敌。

结盟？呵。

众神之主勾了下唇，给底下所有信徒发完令，消失在图阵中。

老者泊安瞬间跪坐在地上，两眼无神，半晌，才似哭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