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

不过片刻, 简慕将想说的话咽了下去，只道，“刚刚不是一直在一起吗？你怎么了？”

岑洛动了动身子, 从病床上坐了起来, 环视了一周病房。

“我们聊聊？”

岑洛的眼神让简慕感到熟悉又陌生。

从方才那一个动作，简慕就知道岑洛可能恢复记忆了。

只有以前的岑洛才会温柔地抚摸她的那颗泪痣。

也只有以前的岑洛会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她。

两人出了医院, 一路上无言。

明明岑洛已经恢复了记忆，但却让简慕感到更加的不安。

熟悉的人却给她陌生的感觉。

这样的感觉让简慕从心底升起了强烈的恐惧。

在岑洛说出“我们聊聊”这几个字时, 简慕想起了岑洛失忆前她们见的最后一面。

岑洛也是这样的沉默。

刚到医院大门口，简慕再也没能忍住触碰了一下站在她右侧的岑洛，试探地拉了拉她的小指：“我们去哪儿？”

岑洛垂眸看了眼正将拉着她小指的手，方才一直在思考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, 所以一路上也没开口说话。

“去南阳玉楼吧，熟悉一点。”

也没推开简慕，只是轻声开口回答着她的话。

“那我拦辆车？”

简慕见她没推开自己，原本的不安消散了几分，说了句没什么必要的废话。

“嗯好。”

上了车后，岑洛一直偏着头看着车窗外。

她在消化也在努力将记忆融合。

而简慕则偏头看着岑洛的侧脸。

“你有哪里难受吗？”

“还好，就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让我有点吃惊。”

岑洛轻笑了一声, 柔声道。

恢复记忆后的岑洛和往常一样温柔耐心, 可简慕心底还是有着隐隐的不安。

这段时间她也明白了以前她的那些行为对岑洛来说是多大的伤害。

一开始她期盼着岑洛能够恢复记忆，能够像以前一样爱她。

可是后来渐渐的, 她却害怕岑洛恢复记忆了。

因为她明白了，过往的那些行为对她们之间的感情来说意味着什么。

她伤害了岑洛整整十年。

或许那时候岑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开她。

“刚刚怎么会突然晕倒？头还昏吗？”

“因为想起了一些往事, ”岑洛停顿了一下, “你还记得高中时候你在十字路口救过一个小女孩吗？”

简慕想了会儿想起来确实有这回事, 便点了点头。

“那时候我很感谢你救了她, 不然我会一直自责，甚至还做过一些不切实际的梦。”

“比如，你救的那个人是小溪。”

“我悄悄跟在你身后去了医院也去了海边，看到了不一样的简慕。”

“后来，我看见了站在落日余晖下的你，那一刻我觉得你需要我。”

简慕因为她这话愣了许久，岑洛突然将这段缄默的过往说了出来，像是坦白又像是释然。

让她慌张。

仿佛下一刻岑洛就会和她告别一样。

简慕不自觉抓住了岑洛垂放在身侧的右手，唤了她一声：“岑洛。”

岑洛因为她的举动停止了话语，抬眸望着她，瞧见她眼中的破碎。

她听见简慕说：

“不要离开我。”

这句话将她想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。

她是爱简慕。

失忆前爱，失忆后也会再次爱上她。

可是有时候爱并不一定非要在一起。

她花了十年终于明白的道理。

不合适就是不合适，任她性子再倔也不得不承认的事实。

因为她的倔犟或许浪费了简慕十年的时间。

秦染说的是对的。

简慕的目光在等待回答中变得黯淡。

岑洛迟疑了。

或许不是迟疑，而是不忍心。

不忍心将话说出口。

认知到这个事实的简慕，心底猛地涌起一阵酸涩。

她该拿什么留住她。

是那满目苍痍充满冷落的十年感情，还是这几个月的细微改变和死缠烂打。

后来岑洛一直没再说话，而简慕也只低着眸，手却攥得越来越紧。

到了南阳玉楼，两人往别墅的方向走。

一路上简慕都没再放开岑洛的手，一直牵着她。

楼下公园里没什么，小道上两人没遇到什么人。

“晚饭吃什么？”

“嗯？”

“糖醋排骨？红烧鲫鱼？”

“都可以。”

简慕这才意识到岑洛是准备回南阳玉楼做晚饭。

公园旁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