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2、

“你最好知道什么话应该说, 什么时候应该闭紧你的嘴。”盛域这一脚踢得很有分寸，让人痛苦的同时又不至于一脚把人送走。

盛域很清楚，仁慈、道德这类东西永远只能建立在足够的实力和秩序之上, 一旦处在弱势，在黑天鹅这种残酷的世界，只会成为被分食的鱼肉。

眼前的高劲作为宋严宇和吴长青的帮凶，绝不是什么清白的人, 要说无辜，被他们害死的郑圳、那些被轻易当成炮灰的其他玩家才是真的无辜。

死去的人无法申诉，但活着的人总能做些什么。

孟飞一步步走到高劲旁边，他鞋底沾满了鲜血，在尚且算得上干净的房间地板上留下了一排浸满了鲜血的脚印。

“郑圳他在哪里？”孟飞死死盯着他, 试图从他模糊的面孔上找到答案。

“我说了你们就会放过我？”高劲竖起了防备, “你们已经知道道具在我的肚子里。”

在知道隐瞒已经失去了意义后，高劲也不再掩饰，他恶狠狠地瞅着三人，在极端的恐惧之后竟然生出想要玉石俱焚的疯狂。

“就算你们剖开我的肚子, 拿到了里面的道具，也只能保一个人通关，你们打算让谁通关？”他瞪大眼睛盯着盛域，又猛地转头望着孟飞, “是你？还是你？”

他哑着喉咙笑了起来, “到头来还是要死一个，就算你们找到了郑圳熬到最后不也一样要死？还是说，你们觉得就凭你们几个能打败姓宋的拿到他手里的[纸飞机]？如果你们真是这么想的，那就太好了！姓宋的如今就在康安疗养院，我可以告诉你们, 他就是来找你们的！”

高劲的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，他阴毒地盯着布娃娃，吐出一口鲜血：“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，布娃娃，就凭你们几个还不够给宋严宇塞牙缝。”

不管是宋严宇还是眼前这几个撞了大运的家伙，哪边倒霉高劲都想喝彩，最好他们打得两败俱伤，谁也别想安然度过这个世界。

“这些就不必你来操心了。”盛域冷眼看着他。

“你在故意激怒我们？”李昀州的角度跟旁人都不一样，高劲的话丝毫没有掀起情绪的波澜，反而让他察觉到对方隐藏在恐惧与愤怒之下的目的。

高劲目光微动，抖着嘴唇没吭声。

“你恐惧我们剖开你的肚子拿走道具，却并不觉得我们拿走道具之后能得善终。有人知道道具在你身上，不对，不只是人还有鬼，一旦道具从你肚子里拿出来，他们就会循着味道找上门，而你失去了道具虽然逃不开一个死，但应该也不会马上死。你想利用郑圳的下落交换我们最后放你一马，反正你也没了道具，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价值，我们也不会带着一个累赘过副本，说不定你还能熬到最后想办法通关？你是这么想的？”

高劲的身体随着娃娃的言语逐渐僵硬。

盛域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娃娃的棉花手，示意他稍微收着点，不要把对方最后一层皮都撕下来，逼得人真的同归于尽。

“放心，我们并不打算剖开你的肚子拿走道具，康安疗养院这条支线并没有通关，你肚子里的也不会是这条支线的奖励，比起这件东西，疗养院的支线奖励还有宋严宇手里的[纸飞机]才是我们的目的。”

或许因为李昀州的语气始终如一的平静，又或许是因为之前已经给了高劲足够的震慑，他说出的话反而更有信服力。

“那你们想要什么？”高劲当然不会天真到对面三个人会大发慈悲就这么放过他，但……只要条件合适，他并不是不能交易。

“告诉我，你肚子里的道具是什么？”娃娃被盛域抱在手上，一样的居高临下。

高劲的骨手遮住肚子。

“是戒指。”高劲妥协了。

在极短的时间内，他的情绪如同坐过山车，随着对方的节奏起落。

高劲只剩一条细缝的眼睛盯着布娃娃：“宋严宇早就发现了剥皮鬼身上的这条支线，所有的前置任务全都已经完成了，只剩最后一步。答应剥皮鬼的求婚就能得到他手里的求婚戒指，但是没人敢去做这一步，因为所有人都知道，答应求婚的那个人根本活不下来。直到两天前，宋严宇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身边的一个玩家去做这最后一步，那个家伙真的从剥皮鬼手里得到了戒指，之后就开始遭到剥皮鬼的追杀。在宋严宇跟剥皮鬼交手时，我偷走了它。”

高劲没有详细叙述其中的过程，但光是想一想就能知道这其中的风险，果然，到了绝境时，玩家能为了活着无所不用其极。

孟飞想到高劲的橡皮泥技能，这种流体质地还可以融入环境的技能的确很适合浑水摸鱼。

“我偷走戒指之后为了躲避追杀，故意进了康安疗养院这条支线。没想到，跟宋严宇他们交手的剥皮鬼竟然会出现在支线里！”高劲眼中闪过恐惧，“我一进疗养院就被他抓了起来，直到昨天遇见你们。”

“你从哪里知道的康安疗养院的支线，又凭什么断定躲在这里可以躲过追杀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