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蕴主仆三人站在院子里，就见她指挥拂桑将地上的血迹处理干净，然后和桑竹一起将冬雪的尸体搬走，她们往院子的最里面走去，里面有一口枯井，这口井很深：“把人扔进去。”

桑竹没有说话，二人合力将人扔到枯井之中：“夫人，若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？”

“不会，先暂且这样，后面的事我自会处理。”

“那若是被顾姨娘发现院子里的人不见了，怀疑到我们的头上，那该怎么办呢？”桑竹想到世子偏宠顾姨娘，所以一旦涉及顾姝，夫人定是会受气的。

“今夜院子里我不是一直在睡着么。”姜蕴眸子之中带着冷意：“张妈妈是时候派上用场了。”

今日之事，足以看出，顾姝谋害自己，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。

她不该动自己身边的人，吴嬷嬷所受的屈辱，顾姝必须千倍万倍地偿还！

拂桑将那边处理完之后，就进到里面的院子：“现在天色还不晚，夫人我们先回去吧，一切都处理好了。”

“你把这个东西拿着，去乌衣巷……”姜蕴低声在拂桑的耳边说着话，交代她后面要做的事情。

“即刻便去，你告诉他，只要帮我这一次，任何条件都可应允。”姜蕴现在能找到的人，也只有霍谨了。

就见她的视线落在那边吴嬷嬷和那个妇人所在的屋子，沉思片刻之后，她眸子紧闭：“吴嬷嬷，您再等等我。”

她已经打算好了，只要霍谨肯出手相助，那么吴嬷嬷就不会出事，如今她神志不清，放在自己的院子里，不但不能保护她，甚至会引来更大的祸端。

为今之计，只能先将人送出府，而这个人要有足够大的权势，无论这件事的幕后之人是谁，护住吴嬷嬷的人权势无人能够与之匹敌。

此刻，姜蕴不由得苦笑，自己的尊严，一次次被霍谨踩在脚下，是啊，自己残破身躯，何必故作清高。

往昔惨痛的回忆再次提醒着姜蕴，她必须尽快动手。

拂桑自然也是知晓的，她一刻也不敢耽误，赶紧就转身顺着府中的小道，朝着外面的方向走去。

等着姜蕴回到院子之中的时候，桑竹准备好水让她清洗，一遍又一遍，直到皮肤泛白都不曾停下。

站在一边的桑竹紧紧咬着唇，哽咽得并没有说话，回想到在西厢见到的场景，吴嬷嬷疯癫的模样，她现在终于明白自家的小姐究竟背负着什么。

“桑竹，我是不是很可怕？”隔着屏风，浴桶之中的姜蕴开口，言语之中带着无尽自嘲的意味。

“小姐在我们心中永远都是最好的，小姐怎会可怕！”

“你记得，无论发生什么，都要先保护好自己，便是我出事了，也要先自救，才能救我。”上辈子拂桑和桑竹死时候的画面不断地浮现在姜蕴的眼前，她痛苦地闭上眼睛，整个人都靠在浴桶的一边。

“赵家，我会带你们离开，只是不是现在。”

……

夜凉如水，拂桑拿着荷包来到别院的时候，别院的人并没有让她进去：“我家主子并不在别院，不如你把东西留下，等着我家主人回来我转交给他。”

福伯是一直替霍谨看守别院的老人，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，他看着这丫鬟手里的东西，那荷包之中的玉佩的确是主子的东西。

“我就在这等着，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回来，我都能等。”拂桑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裳，整个人蜷缩着蹲在门口。

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姜蕴所说的话：“不要进宅子里面，在门口将东西交给他就离开。”

“记住，一定要亲手交给他。”

而另一边的霍谨刚从月楼之中出来，他眸光阴冷，看向手里拿着的东西，双唇紧抿一言不发，就见他将东西栓在马背之上，然后一个翻身上马，瞬间就消失在月楼门前。

月上柳梢头，夜色迷蒙，霍谨眸光凌厉，脑海中回忆着今日在月楼之中那人对自己说的话：物极必反！

物极必反？不由得冷笑……

等着他到乌衣巷这边的时候，已经不早了，远远的就看见那边蹲着的人，他眸子微眯，拂桑看见他，哆嗦地站了起来。

就见她跑了上去，眼里带着欣喜：“大人，求你救救我家夫人！”

他翻身下马，视线落在拂桑手中的玉佩上：“她让你来的？”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骤然冰冷，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将东西接了过去。

“是，我家夫人说要将这东西亲自交到大人您的手上。”拂桑跪在地上，然后又继续开口：“我家夫人说，若您能相助，什么条件都能答应。”

听到此处，霍谨摩挲着玉佩的动作一顿，就听他口中冰冷的吐出几个字：“都能答应？”

拂桑低着头不敢说话，此刻她深刻的感受到，这人当真如夫人所言一般喜怒无常。

……

姜蕴的院子这边，还没等她调整过来，老夫人那边又有人过来了，说是府中有人谋害老夫人，院中各处都要彻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