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……公子，公子……”她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，瞬间慌乱不已。

“妈妈好眼色，这是我表弟，这不今日带来开开眼界。”就见姜蕴一副很熟的模样，桑竹当真是惊讶的瞪大双眼：自己的主子还有这副面孔！

尤其看见她挑起这美人的下巴时，桑竹震惊了：简直流氓啊！

“咳咳，就不额外安排了，我们便一起吧”。

老鸨也是极有眼色的，看着姜蕴的模样也以为是熟客：“那公子可有可人的姑娘，奴家给您安排。”

“今日想听琵琶了，就安排琉璃姑娘吧。”她思索片刻，接着折扇一挥，提步上楼，风流公子的形象此刻倒是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，折扇挑起女子下巴，低头似是亲吻，却又侧到耳边，耳鬓厮磨么……

只见二人进了一间厢房，第一花楼的排场果然不同于寻常，环顾四周，里面摆件价值不菲，花楼虽说是销金窟，但是背后的手段可见一斑，可以看出，能在这里立足的姑娘，若想要享受这样的待遇，会有怎样的经历。

“公子，从没见过您这般……”桑竹看着面前极为陌生的主子，有些吞吞吐吐。而姜蕴坐下后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，心中暗暗思索：来逛花楼的人，可不会讲究什么礼义廉耻，大多可不是正经之辈。

“今日你我等了一天，现如今来这又直接点名琉璃，人来人往，有心之人自会关注，本来就是纵情声色的地方，逢场作戏要全面，不然岂不是会露馅，”

她打趣的和桑竹说着话，云淡风轻满不在乎，好似这样的事情做了不止一次，经验很是老道。

“放轻松些，只管跟着我，今日你我都易容了，熟悉的人都怕难以认出。”

姜蕴也是懂得，桑竹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，也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，哪里会自在。

过了一会儿，门被推开，只见一女子抱着琵琶缓缓走来，她身姿婀娜，一袭紫衣衬的她整个人愈发肤如凝脂。

“琉璃见过二位公子。”

她来到二人面前，俯身微微行礼，声音婉转，听的让人一颤。

“不知公子喜欢听什么曲子？”

“嗯，听闻琉璃姑娘弹得一手好琵琶，正巧近日听闻一首江南小调，不知琉璃姑娘会否。”

就见姜蕴手指轻轻扣着桌面，那曲调便是她口中所说的江南小调。

对面的人呢明显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，但是却又很快调整过来。

“不如琉璃给公子弹一曲奴最拿手的《清泠》吧，曲调悠扬，公子定会喜欢的。”

她没说会，也没说不会，也不戳破：“那便先听听。”她饮了一口桌上的茶，微微抬眸看向那边的女子，随即示意桑竹。

明白了她的暗示，桑竹起身离开，守在门口静静等着。

只听女子开始拨动：转轴拨弦三两声，未成曲调先有情……琵琶声入耳，极为悠扬，的确使人心情舒畅。

“江南惯有水乡之称，女子温婉，擅乐。”

她闭眼假寐，听着耳边的琵琶声只觉心情舒畅：“江南女子除去擅长乐器外，刺绣也是一绝，尤其是阮氏双面绣，当时更是冠绝天下。”

“铮……”

就听琵琶声明显一顿，但很快又恢复如常，尽管她掩饰的极好，但是对于同样擅长音律的姜蕴来说，却很明显。

“记得数年之前曾下江南，偶然听闻一桩事，也不知是真是假。”姜蕴的语气之中皆是轻松，，只听她继续说道：“绣成安向春园里，引的黄莺下柳条。”

“原来公子喜欢刺绣么，但是琉璃会弹琵琶，刺绣却是不会的。”

抱着琵琶的女子一曲毕，恭敬的坐着等着。

就见姜蕴起身，一步步朝着珠帘后面的女子走去，走得近了一些时候，伸出手轻轻拂过琉璃的脸颊，接着手继续向下，落在她衣领的地方：“这朵梅花倒是绣的别致。

“瞧着，好似与我前去江南时见过那边绣娘的绣法一致”姜蕴含笑着出声，眼神却是落在对面女子的身上，好似在等着什么。

“传言，江南阮家显赫一时，其子才华横溢，自小便有文曲星命格，女聪慧淑敏，绣法一绝。”

说道此处，不由得长叹一声：“可惜啊，可惜……”

那边的琉璃虽是低着头，但是握着琵琶的手却在逐渐的收紧。

“不知这阮家得罪了何人，满门三十六口皆死于毒手，无一幸免。”话到此处，她却笑了：“不过世人哪里知晓，此祸兄妹二人得以出逃，后被一妇人所救。”

“公子当真是博闻呢。”就听半晌不开口的女子此刻终于有了反应，但是那眸子之中却多了些雾气，面色之中带着些隐忍。

此刻，姜蕴却往后退了几步，拨开帘子转身走了出去。

“听闻，那老妇夫家姓裴……”

她看不清后面女子的反应，但是却能够感受到此刻她的悲戚，旧事重提，哪有不感伤的呢。

“人生在世，也不过浮华一梦罢了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