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鸢只当裴昭雪在他昨日暂时待过的客房,见他似乎在这里坐了很久,身前还放了个木盒,眸露不解。
“我有事要同你说,见你还未回来,索性进屋等你。”
青年说着,拿起灯盏内的一根蜡烛。
烛光照亮他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时,亦跟着他手移动的动作照亮沉鸢下巴处的伤痕。
“这是怎么伤的?”
抓伤红痕显眼,已经结痂。
室内光线太昏暗,裴昭雪看不清,只好靠的近些查看。
只是距离一近,他身上的熏香气息也跟着浓郁起来。
他个子比沉鸢要高整整一个头。
垂首说话时气息径直喷洒向她下巴和脖颈,弄的她痒痒的。
“不小心蹭伤的,没什么大碍,你要说什么?”沉鸢从前很喜欢和裴昭雪离的这么近,也很喜欢抱着他埋进他怀中嗅他脖颈处的味道。
可现今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,说着便要将距离和他拉开。
“蹭伤的?”青年轻捏住她下巴,将手中烛火凑近了些去看。
指甲刮伤的痕迹很显眼,只一眼他便看出是怎么一回事。
他皱起好看眉头问她:“谁弄的?这明显不是蹭的。”
枝落这会儿带着药膏过来了,远远看见两人姿态亲密,眼看着就要亲上了,忙将手中药膏放下,折回门口关门时小声提醒了句。
“少夫人,膏药放桌上了,奴婢这便先退下了。”
声音虽小,但还是让沉鸢和裴昭雪二人注意到了。
沉鸢推开裴昭雪,想去拿药膏。
他却拦住她将手中蜡烛强塞进她手中,他自己则是起身去拿,意欲何为,显而易见。
少女蹙起美眉告诉他,她自己涂便可以,不需要他帮忙。
“我如今还是你的夫,便有义务如此做,再说了,从前你受伤时不也是我替你涂抹药膏?”
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,久到一辈子做横隔后沉鸢都快将它们淡出记忆了。
兀得听他这么说,愣了一下。
裴昭雪带着膏药回到矮榻边,从沉鸢手中接过蜡烛重新在缠枝莲灯盏上滴了几滴蜡泪,确保蜡烛放上去后能站稳。
做完这些,他才将沉鸢身体按坐在榻上,不由分说地打开药膏瓷瓶,用手指蘸了膏药往她下巴伤口上涂。
沉鸢回神,别开他手指,导致膏药擦到她没有伤痕的下颌线处。
“裴昭雪,没必要了。”
她想要的时候他给不了她,她不屑一顾了,他又过来巴巴贴着她,是觉得她永远都会站在原地,无限度地包容他么?
“鸢儿,我没听懂你的意思,你能说的明白些么?”
裴昭雪重新将手指靠近沉鸢伤口,趁着她怔愣的间隙成功涂抹上去,小着力度将它揉开。
“以前是我思虑不周,过于忽视你的诉求了,这的确是我的过错。”
男人语气认真,瑞凤眸内溢满自责和懊恼神色,看的沉鸢纳罕。
伤口面积不大,裴昭雪又挖了一坨药膏涂抹上去后,便差不多了。
他用帕子擦了擦脏了的手,将桌上放着的木盒拿起,递到沉鸢身前让她打开。
“你兄长那日在夜间送你的礼物我已经知晓了,是难得一见的雪晶石耳坠,对吧?”
雪晶石通体为冰蓝色,里面有雪模样的冰晶,夜间石头会发出一种冰蓝色的光,看着异常漂亮。
沉轩那日非要在夜间送沉鸢的,便是这么一对耳坠。
她当时收到后惊喜之余,又有些担忧。
因为这石头虽然好看,可位于的地方异常危险,是在黑鬼山峭壁处。
一个不留神便会落下千丈深渊,尸骨无存。
沉轩告诉她,这是他托人寻的,并不是他自己亲自去找的,她这才放心。
而现在,裴昭雪的意思是,这木盒内也有雪晶石?
她打开木盒,大盛的冰蓝色光芒就此照亮她诧异面庞。
木盒内,静静躺着一块带有雕刻的雪晶石玉佩,起码有一块点心那么大。
沉鸢将玉佩拿起,上面雕刻的老鹰和一个“鸢”字跟着映入眼帘,看的她心神一颤。
从前裴昭雪便爱送她这种带有“鸢”字模样的雕刻,不过一般配的都是纸鸢。
鲜少有人知晓,鸢,其实也是老鹰的别称。
她上辈子做了一辈子被人拿捏在手中,用线牵引着的风筝,时刻都要心惊胆战,免得风筝线断掉,她也跟着无枝可依。
这辈子开始当鹰之后,她方觉这种人生由自己掌握的滋味竟会如此美妙。
只是,她没想到裴昭雪竟能察觉到这一点。
“这便当作我真正要送给你生辰礼吧,先前那个纸鸢雕刻的簪子,想来你并不喜欢。”
这些时日他也反思了再三,弄明白沉鸢真正想要的是什么。
“你想要做鹰,我并无意见,也觉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