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语宁决定了要争取外派进修的名额，那便也马上开始行动。

这是丝织厂历来的传统，为的就是要培养自己的后备干部能力。

刘语宁拿到了相关的文件规定，一一对比报名资格。

学历、工龄、职级…..

刘语宁一一掠过报名资格，心里则是在换算自己的条件能排到几号。

逐一对比之后，刘语宁发现自己还真挺有竞争力的。

唯一的弱项可能就是工龄。

但对比其他人，她拿过全国劳动竞赛的冠军，这是其他人都没有的。

但还有一点，让刘语宁也颇为关注。

要是被外派进修，那么获得名额的人都得承诺，要学成后回丝织厂服务5年。

这个服务期限说长不长，但绝对不算短。

虽说刘语宁他们都是一毕业就分配到了丝织厂，但有些心思活泛的，找到别的门路，早就离开了丝织厂。

但作为职工的人事主管单位，丝织厂也死死卡住了这部分人的档案不放。

在如今的时代，档案被卡住了，那代表升迁等一连串的事情都会收到阻碍。

五年的服务期之所以让刘语宁有点在意，是因为那5年会是她人生黄金的5年。

在那时候，如果足够幸运，她可能会和杨睿安一起步入人生的另一个阶段。

倘大的丝织厂，却不知道会带着她的职工何去何从。

但刘语宁觉得无论怎样，能争取到外派进修，对她自身的职业生涯是百利无一害的。

“语宁，不是听说你最近不是已经忙得不能行了？怎么有空找我们出来？”

张大姐、文大姐、莫师傅他们应约而至。

“张姐、文姐、莫师傅。”

刘语宁把3人迎了进来。

本来就狭窄的宿舍因为多了3个人，更加显得拥挤。

3人见刘语宁的神情如此慎重，心里打了突。

“语宁，究竟有什么事？”

最没耐性的文大姐率先问了出来。

文大姐话音刚落，张大姐和莫师傅也将视线投至刘语宁身上。

刘语宁顿时倍感压力，但稍微停了一息，便向3人娓娓道来。

将自己怎么发现数据有异，然后又是怎么试探陈厂长的事一一道来。

3人听着刘语宁的话，先是一惊，然后便是眉头紧锁。

3人皆是不可置信，但想到刘语宁的为人作风，决定不会胡诌，想想便确认了这事的真实性。

“怎么会这样？”

文大姐一脸失魂落魄，暂时还无法接受刘语宁说的话。

对于她来说，丝织厂就是她的娘家，是她老来的依靠。

但如果按照刘语宁的说法，丝织厂现在的状况，就像是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。

一天一天，靠着外输的营养续命，一旦停下来，生命就走到了终止。

“陈厂长他们靠着这些虚假的数字，是想要获得什么？”

莫师傅比张大姐她们多想了一层。

所有的举动背后都藏着一定的动机。

那么，明知道虚造经营数据迟早有一天会纸包不住火，他们还是这么干，究竟是为什么？

“我不敢肯定，但我猜测，是不是为了政绩？”

刘语宁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猜测。

张大姐和文大姐默默地点点头，陷入了沉思。

莫师傅颦蹙思索，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。

拥挤的宿舍房里只除了4人的呼吸声，只剩下一片沉静。

刘语宁看到莫师傅他们的表情，便知道他们心里的难受。

一直以丝织厂为荣的这班老职工，半辈子都献给了丝织厂。

本以为凭着大家的努力，丝织厂蒸蒸日上。

但现在却有人告诉他们，假的，这一切都是假的。

丝织厂只剩下表面的光鲜而已，内里早已溃败成沙。

这让人一时间怎么去接受。

“他们怎么敢？！”

莫师傅像是想通了什么，嘶哑却又愤怒的声音从喉咙迸发出来。

“老莫，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？”

文大姐着急地想让莫师傅不要卖关子。

“我恐怕，他们那班素尸餐位的人不是为了政绩那么简单。”

莫师傅眼神愤怒中带了点无措。

“你是说……”张大姐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，整个脸绷紧了下来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。

“你俩到底再说什么，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明白。”文大姐急得在原地踏步。

刘语宁不知道莫师傅和张大姐意有所指的是什么，但她心里一沉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
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？

刘语宁默默快速地回忆，脑袋里一丝一缕的信息快闪而过，刘语宁有点凌乱，没有补抓到什么有效的信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