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瑶用怜悯的眼光，静静地注视着顾御廷。

“顾御廷，你不再是男主角了。”

“你已经失去这个机会了。”

顾御廷原本的从容尽数破碎，他目眦欲裂，青筋暴起，状如疯魔，怒道：“不可能，绝对不可能。”

在他崩溃的嘶吼声中，沈清瑶隐隐约约听到一股女声。

——“不可能，顾御廷怎么可能不是男主？谁会不想得到顾御廷的爱？沈清瑶，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，终于让你成为女主角，你为什么要做这种选择？为什么？”

——“沈清瑶！！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顾御廷！！为什么！！”

……

再次醒过来的时候，沈清瑶只看见白白的墙壁。

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，梦里的内容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，但是她隐隐约约记得，有个女人说要让她代替陆皎皎，成为女主……女主？！

沈清瑶猛的坐了起来。

手机上，那条陌生的短信消失的无影无踪，那个神秘女人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。

沈清瑶只觉得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，好像是突然间遗忘了什么一样。

可是理智不断的告诉她，所有被遗忘的东西，都是不重要的，是不值得反复回忆的。

门口似乎有说话声，听到房间内的声音，马上推门走了进来。

沈清瑶看过去，来的人竟然是莫郁行。

“你……你怎么在这里？”沈清瑶有些惊讶，她实在没想到，莫郁行会来看自己。

“我跟顾御廷发现你不见了，四处找你，没想到你跟陆皎皎在一起，你们还都晕倒在路边，所以就把你们带来医院了。”莫郁行语气有些滞涩，“沈清瑶，你到底去哪里了？为什么会跑这么远？那为什么会晕倒在路边呢？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他的神色看起来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，像是关心，又像是后怕。

沈清瑶摇摇头，“我不记得了。”

她只是记得有人发了消息给她，让她去这个地址见面，不然的话陆皎皎就会死。

但是后来他们见到之后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，这一部分记忆像是彻底在她脑子里，被清除了一样。

沈清瑶哪怕拼命的想，都想不起来任何的内容，更重要的是，沈清瑶发现，自己好像看不到那些弹幕了。

从前莫郁行只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，她就能够看到那些气泡翻滚涌动，一条一条，落入自己的眼中。

可是现在，当沈清瑶抬头，看向莫郁行的时候，只能看到他的头顶空空如也，什么都没有出现。

弹幕不见了。

沈清瑶有些惊慌，但是又没办法跟任何人诉说。她想要验证一下，自己能看到的东西，是不是尽数消失了。

她猛的翻身下床，走向莫郁行，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。

“陆皎皎呢？她现在在哪里？带我去见她，她醒过来了吗？”

莫郁行搀扶住沈清瑶的胳膊，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，“沈清瑶，你自己都没好起来，还有心思去管别人，你放心，陆皎皎已经醒了，她比你好起来的更早，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。”

“我不是……”沈清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，但她仍旧拉着莫郁行的袖子，眼神当中都流露出了一丝哀求的意味，“快带我去见陆皎皎，拜托了。”

她真的有很要紧很要紧的事情要去验证。

莫郁行沉默了一下，原本想要生硬拒绝的话，一时之间就僵在了嘴边，根本吐露不出来。

他的确有些生气，沈清瑶如此不关心在意她自己，反而到现在还把所有的心思，都用在别人身上。

可是看着沈清瑶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，他又不忍心责备了。

“好吧，好吧，我带你去找她。不过回来之后，你必须要好好休息，医生说你忧思过度，你以后一定要想办法，好好调节自己的心态，还有作息，不能再这么拼命了。”

莫郁行的嘱咐，沈清瑶左耳朵进，右耳朵出。并没有把这话完全放在心上，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要见到陆皎皎。

她想知道，自己能看到的弹幕……是不是已经完全消失了。

……

陆皎皎的病房离沈清瑶的，并不算太远。莫郁行搀扶着沈清瑶，走到病房门口，却双双顿住了脚步。

病房门半敞着，陆皎皎坐在床上，她的神色有些憔悴，虽未施粉黛，但仍就能看出惊心动魄的好容貌。

而坐在病床前的，则是沈清瑶并不太想看见的未婚夫顾御廷。

顾御廷手里捏着个橘子，声音冷的像是带上了冰碴一般。

“陆皎皎，你说你想要自己努力生存，我尊重你，所以放你走。你说跟我在一起，没有办法实现你的价值，我也尊重你，放手让你独自成长。可是现在你告诉我，你觉得跟我在一起毫无意义，觉得跟我那几年，完全是在浪费生命……我接受不了。”

“顾御廷，我们已经分手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