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他的问题，宋栀只是摇头。

她不想知道，更没兴趣知道。

宋白活着与否，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，她只希望奶奶也能起死回生。

抢救室的门开了。

医生摇着头，走了出来。

“病人本就时日无多，又经过一系列的打击，我们尽力了。”

医生的这句话，像是变成了字幕，在宋栀的眼前不停地轮转着。

她嘴里重复着一句话：“奶奶死了……”

“奶奶死了……”

眼泪顺着她的脸颊，滚滚流淌。

她突然转头，看着宋缙：“你刚才说什么？宋白还活着？”

宋缙点头。

“他在哪？”宋栀问。

“我带你去。”宋缙没有犹豫。

他向来就是这么冷漠无情的人，只要宋栀能为此振作起来，宋白的死活与他无关。

宋白虽然活了过来，但还在观察中。

透过玻璃窗，宋栀能看见他的身上插满了透明导管。

宋栀转头，认真地问道，“怎么才能拔掉他的氧气管？”

宋栀眉头微蹙。

过了半晌。

“如果你需要，我可以在晚上把医院里的人调走，监控拔掉。之后，随便你怎么拔。不过，只拔氧气管，可能还没法让宋白死亡。”

他的眼睛，盯着宋白手上的输液管。

“你可能需要，把他身上所有的导管全部拔掉。”

“需不需要我帮忙？”

宋栀意识到，宋缙不是在开玩笑。

她笑不达眼底，“好啊。”

“我还还要林紫珠的命。”她道，“这些做完后，你就不欠我了。”

宋缙立马问，“什么叫，我不欠你了？”

“上辈子你对我做的事情，一笔勾销。”宋栀淡淡道。

这是宋缙一直想要的结果，可当宋栀把她说出口时，宋缙心里却很不舒服，就像是一直霸占他心头的事情，突然消失了一样，空落落的。

宋缙忍不住说道，“上辈子我杀了你，怎么能一笔勾销。”

宋栀转头，看着他，“你是不是有病？难道你也想被我一枪崩了？”

宋缙抿着唇，划开一道好看的弧线，“可以。”

宋栀摇了摇头。

真是有病。

“不需要。”她道。

宋缙心里更不舒服了。

宋栀仇恨自己的时候，自己还有机会通过赎罪来给她补偿。现在宋栀不需要了，那自己该怎么给她补偿？

他们是不是就要变成陌生人了？

宋缙心里闷闷的，很是难受。

他站在宋栀的身后，明明她的背影如此清晰，却又感觉如此遥远。

宋栀动了动，离开了原地，“说好了，我要林紫珠的命。”

“那宋白呢？”宋缙问。

宋栀冷笑，“我还不至于要一个将死之人的命。”

如果她真的拔了宋白的导管，那跟宋家人卑劣的手段，又有什么区别。

宋白肯定是要死的，只是她还没想好怎么让他死得更痛苦一些。

老太太已经从急救室移了出来，被挪到了医院的停尸房。

宋栀在房门外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
陆芽芽见到宋栀的那一刻，就跑了过来，给了宋栀一巴掌，“都怪你，要不是你，奶奶也不会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