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42 章(1 / 3)

许万林加班到十二点多才回来,他一眼就看见了桌子上那束花,拨开看了看,“他们几个给你送的?”

格子言指了指门外,看着电视,“匡放买的,他说花店做活动。”

“做活动?”许万林俯下身仔细地察看了玫瑰花一番,“这个花我在公司看见有人给女朋友买过,四五十一枝,也做活动?”

电视机上放映的是幼儿园早教动画片,格子言看得认真,他摇摇头,“不清楚。”

许万林从他身后路过,他才说:“厨房里给你留了蛋糕。”

“这两天好点没?医生怎么说。”许万林没去看厨房的蛋糕,绕到茶几边上给格子言换了杯热水,“再过两天上课了,要是还没好我就去给你老师请假。”

“还好。”格子言点点头。

他脸上还是没什么血色,不做什么动作就还好,一做动作,就算是坐在他旁边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喘气声。

医院给他开了气雾剂,呼吸不畅时就喷一喷,他时时握在手里,每次往嘴里喷的时候,难闻的药剂味道变成无法避开的气雾小颗粒飘在空中,避无可避。

国庆假期最后一天的后半夜,格子言被一种突然而至的反胃感给叫醒,他睁眼看着并不算清晰的天花板,连续地咳嗽,脖子和胸口似乎有几只爪子在挠个不停,他咳掐着脖子趴在床沿,更剧烈的咳嗽,很快,一股腥甜的味道奔腾至口腔。

他挣扎着起了身,喘着粗气,抬手按开了床头的小黄灯。

碎发落在他病色的额头上,他垂落眼皮,看着地板上被溅上去的血色点点。

但哈欠和咳嗽都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半路终止的两样东西。

顾不上想别的,格子言继续咳嗽,他将头用力地弯下,不嫌脏地将额头抵在了床垫的侧面,喉咙里瘙痒难耐,他浑身都用力到轻轻颤抖。

到最后,他直接将食指和中指送进嘴里去掏。

掏什么,他也不知道。

他只想结束这种感觉。

痰液混合着大量的血色被格子言从嘴里带出来。

他用另一只手去够手机,距离太远,没够着。

格子言直接放弃了,他从床上爬起来,一边咳嗽着一边用湿巾擦拭着地板上的血点。

他换了衣服——国庆这两天甚至都还没降温,即使是穿短袖也不会使人觉得冷。但格子言穿了件厚厚的毛衣。

少年在厨房里一颗一颗地吃了药。

吃完药,他才用手机给匡放发短信,发短信之前的时间是凌晨三点五十五分,他在群里问大家愿不愿意现在陪他去棉城,他出所有人的路费和餐饮费。

消息发送成功之后,格子言将手机放到一边,便兀自回房间,取出一只中等容量的旅行包,往里边装了几套衣服和洗漱用品,又往书包里装上证件之后,直到出门。

这会儿L,格子言其实没对有人会回复他甚至跟着一块儿L去抱有指望,太晚了,也太冲动了。

他最后拔下充电器,留下一张小纸条给许万林,免得他担心。

拎着包打开门,格子言被对面靠在墙上的高大黑影给吓了一跳。

男生已经逼近一米九,身形颀长挺拔,不笑时目光与脸骨锋芒毕露,走廊声控灯不亮,周身的气势,说是杀手也会有人相信。

匡放背着书包,晃了晃手里的充电宝和手机,看着眼前愣住的格子言,“没想到吧?”他勾起嘴角,声控灯亮了,他笑得跟自己办了一件多了不起的大事儿L似的。

格子言飞快跳动的心脏持续到匡放开口说话之后才逐渐地慢下来。

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,“确实没想到。”

站在电梯门口,匡放接连打了两个哈欠。

格子言扫了他一眼,看见他衬衫都系得一边高一边低,最后直接漏了个颗扣子。

“我记得你睡觉前会把手机静音?”

进了电梯,匡放往壁上懒懒一靠,“人都是会变的,少见多怪什么?”

睡前给手机调静音是匡放从初一开始有的习惯,今天已经是第五年,他个人表示,在睡觉的时候听见电话铃声会一把火把房子都给点了,经常迟到也有这部分原因,他有时候顺手会将闹钟也给关了,不过匡晟不管他,老师也不好说什么。

所以格子言才会感到奇怪,他甚至不是挨着挨着发的消息,更不是挨着挨着打的电话,而是随手在群里发了一句。

除了匡放,其他人都没动静。

两人在路口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点吃的,站在路口吃完,打上车,直奔机场。

.

“要距离现在时间最近的一班到棉城的机票。”格子言声音还嘶哑,这几天在医院不停输液,本来已经差不多好了的,但刚刚在房间那么一通咳嗽,又哑得不行。

机场柜台的工作人员一时都没听清楚他要去哪儿L,“到哪儿L?”

匡放抽走格子言手里的身份证,跟自己的一块儿L递给工作人员,“棉城,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