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岁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，目光缓缓下移，落在他的唇上，却终究没主动亲上去。

她的手指指尖蜷缩，想搂住他脖颈，想和他拥抱，但也没做出来，而是生生克制住了。

“该吃早饭了……”程岁偏头，听自己如是说。

陆厌眼睫垂下，握住她的手，往上抬，把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脖后，起身的瞬间，将她也带起。

程岁有些茫然时，又听陆厌道了句：“人在呢，你想怎么都行。”

程岁指尖触碰着他的后颈肌肤，感觉有些发烫，是沿着脉络抵达心口那种。

陆厌来得急，谁也没想到他会睡在这里，程岁也没准备什么客人用的东西，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是一人份。

于是，陆厌用程岁的毛巾擦了脸，用她的杯子喝了水，还用她的碗吃饭。

这段时间，程岁的生活很是规律，吃完早饭后，就会把店门外挂着的牌子翻过来，显示——正在营业中。

做完这个，她就去柜台后的椅子上坐着，给自己泡一杯花茶，找出一本书，再拿个小毯子盖腿，看起来十分惬意。

陆厌站在柜台后，手臂撑着，低头往里瞧。

程岁自始至终都没同意跟他回去，目前的状态看起来，似乎也不打算和他一起走。

但陆厌也不着急，没继续逼她，而是沉默注视她，和她一起看书上的内容。

只在门口的风铃响起，在来客时，让个位。

十三份的蛋糕很快卖完，下午两点半，甜品店就可以关门休息了。

程岁自始至终都没跟陆厌说过一句话，她只是去门口开始往身上穿衣服。

今天的连城，仍旧阳光明媚，虽然远没有海港市冷，但毕竟在冬季，还是不能穿得太单薄。

程岁在离开时，陆厌主动出门跟上。

他接过她手里的锁，把门锁好。

动作娴熟得像是做过很多遍。

程岁在街边扫了辆电动车，她坐上去后戴好头盔，双手放在把手上，瞧了眼站在台阶上的陆厌。

陆厌走过去，长腿一跨，坐在她身后的位置，双手往前，主动环住她的腰。

程岁拧动油门，载他前往当地的菜市场。

菜市场是当地最大的，现在这个时间，里面人不算多。

陆厌穿着特别规整的，刚刚熨烫好的大衣，跟在程岁后面，像她饲养的大型犬那样听话。

程岁则边走边左右来回看，时不时停下脚步，买点蔬菜水果，她会和摊主讲价，两毛八的小白菜讲成两毛三。

陆厌则会在摊主将装菜的袋子递来时，主动伸手去接。

也不会不好意思，发现自己想吃的东西时，会轻轻扯一下程岁的衣角，饶有兴趣的示意她给自己买。

程岁在之前都没有用钱包的习惯，来这却养成了，蓝色的很胖很小的口袋，装着鼓鼓囊囊的钱，有零有整，每次拿出来数时都会微微蹙眉，一副很认真的姿态。

这样的程岁，陆厌瞧得专注。

他觉得她很鲜活。

在菜市场买菜，经常会给找点零钱，几个大钢镚，程岁刚接到掌心里，陆厌就把自己的大衣口袋撑开，示意：“放这里。”

两块钱的钢镚，不算多，但陆厌就喜欢这种，在生活中和程岁纠缠不清的感觉。

程岁把钢镚丢进去，陆厌双手拎着菜，继续跟着她往出走。

待电动车驶进甜品店所在的那条长街时，有不少其他家的店主正在外面站着晒太阳。

都笑着问程岁：“你身后这男人是谁啊？”

陆厌的目光也看过去，眉头微挑，期待她的答案。

程岁像是早就想好了措辞，她浅浅笑着开口：“远房亲戚。”

不咸不淡的四个字，陆厌的好心情瞬间就跌宕下来。

程岁却压根没当回事，她埋头往店里走。

陆厌自己站在街边，有些生气，也有些无奈，却只能弯腰把车垫子掀开，把里面买的菜都拎出来，转身进门。

店里的厨房很小，很是狭窄，程岁站里面都堪堪回身。

陆厌只能在门口靠墙等待。

油烟机正在轰轰运行，程岁的头发随手扎起来，身上穿着浅咖色的毛衣，外面系着一件围裙，手上拿着锅铲，熟练翻炒。

但油烟机可能太破了，没过一会儿厨房里就充斥着油烟味。

陆厌皱眉，硬是挤进去，伸手关火，再把她拽出来，去解她身上的围裙，再把自己的大衣脱下丢在旁边，把围裙往自己身上套。

程岁抬头，静静看着他，被油烟呛过的眼角有些红。

陆厌接过她手里的锅铲，随手丢给她一样东西：“去桌子那剥蒜去。”

程岁拿着蒜头过去了。

陆厌自己钻进厨房，把门一关，开火炒菜。

将近半个小时过去，饭终于做好了。

两菜一汤，热腾腾的，很香。

二